2024年08月30日
老“洼子”在教幼鳥飛翔。
水鳥正在捕食。
在泥河岸邊翩翩起舞的白“洼子”。
□記者 高洪馳 通訊員 肖飛 文/圖
白鷺秋日立，青映暮天飛。“洼子莊的‘洼子’很多，在我們這一帶很有名氣。”在沈丘縣只要一提起洼子莊，人們會很自然地說道。8月14日，記者慕名前往位于豫皖兩省交界處的沈丘縣劉莊店鎮(zhèn)大褚莊行政村洼子自然村（群眾稱為洼子莊）采訪。
洼子莊的來歷
走進洼子莊，放眼望去，只見莊里大樹小樹上有數(shù)不清的鳥巢。緊鄰洼子莊的就是泥河，河面碧波蕩漾，兩岸綠樹成蔭。因為未趕上觀賞“洼子”的最佳時間，記者只看到少許的“洼子”或在河邊覓食，或在林間翩躚起舞。
“現(xiàn)在應該是白鷺翻飛的季節(jié)，可它們都去哪里了？”就在記者納悶時，在河堤上乘涼的村民李豐才饒有興致地說：“天蒙蒙亮時，‘洼子’就出去覓食了，到晚上才回來，白天很難看到成群的。”
李豐才口中的“洼子”，學名為白鷺，是豫東南和皖西北地區(qū)民間對鷺科禽類的俗稱。由于此類禽鳥多捕食于水洼之間，其鳴叫聲音類似“哇哇”之音，故稱其為“洼子”。洼子莊位于汾河、泉河、泥河3條河流的交匯處。這里水源豐富，河內(nèi)魚蝦豐盛，非常適合鳥類生存。幾百年來，“洼子”在此筑巢、棲息，綿延不絕，洼子莊也因此而得名。
記者問道：“附近的村莊也有‘洼子’嗎？”
“沒有，只有俺村才有！”李豐才自豪地說。
“要想了解‘洼子’，你可以去找俺村的李世軒，他有許多關于‘洼子’的故事。”李豐才對記者說。
很快，記者找到了83歲的村民李世軒。
護鳥人與“洼子”的情緣
“我愛上‘洼子’并堅持保護它們，就因為幼年時的一件事。”幾句寒暄后，李世軒指著一棵樹上的鳥窩開始講述他看護“洼子”的故事。
李世軒回憶說，在他幼年時期，全村不到20戶人家。村里有很多椿樹、楸樹等，河岸邊全是垂柳，莊子的四周都是水。在村莊旁邊有一棵要幾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桑樹，上面筑有幾十個“洼子”窩。有一天，一只老鷹瞄上了窩中的幼“洼子”，前去偷襲，枝頭上的一只老“洼子”發(fā)現(xiàn)后，與老鷹展開了搏斗。隨后，又有幾只老“洼子”趕來助陣。經(jīng)過一陣搏殺，最終“洼子”們趕走了老鷹，但是，最早與老鷹搏斗的“洼子”身負重傷，摔落地面死亡。李世軒被“洼子”不畏強敵、團結戰(zhàn)斗的精神所感動。從那以后，他每天都要到樹下觀望，對樹旁的野貓等動物進行驅(qū)趕，有時還會捕捉一些小魚、小蝦放到樹下讓“洼子”吃。轉(zhuǎn)眼70多年過去了，保護“洼子”成了李世軒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人與“洼子”和諧共生
“每年春季，‘洼子’都會準時前來筑窩定居。4月份以后‘洼子’開始繁殖，麥收前后是‘洼子’繁殖的高峰期。”李世軒說起“洼子”的生活習性頭頭是道。
“最多的時候，村子的樹林里到處都是‘洼子’，估計有上萬只。”李世軒抬起胳膊，用手指在空中比劃著說。
李世軒說，在每年的“洼子”繁殖期間，因為刮風下雨，經(jīng)常會有幼“洼子”從窩中掉下來。風雨過后，李世軒就出門尋找那些從樹上掉下來的幼“洼子”，能送回窩里的就送回窩里，無法送回去的，就帶回家精心喂養(yǎng)。
鷺科禽類非常機警，一般見人即飛。可是，這里的“洼子”似乎不太怕人，游人和它相距十幾米拍照，它也不躲不避，旁若無人地繼續(xù)覓食、玩耍。“‘洼子’已經(jīng)和俺村的人打成一片了。”李世軒笑著說。
“‘洼子’對環(huán)境的要求相當嚴格，環(huán)境一旦發(fā)生變化，它們很快就會遷往別處。”李世軒說，前些年，由于一些人非法捕撈魚蝦、群眾翻修房屋等原因，致使河中魚蝦銳減、樹木減少，洼子莊的“洼子”數(shù)量日益減少。
“最近幾年，縣里加大打擊非法捕撈力度，實施生態(tài)修復工程，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得到有效治理，遷走的‘洼子’有的又飛回來了。”說話時，李世軒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護鳥人的“絕活”與期盼
時近中午，記者跟隨李世軒來到他的家中。走進院內(nèi)，只見東南角的房檐上，兩只幼小的“洼子”在嬉戲，仿佛是在歡迎客人的到來。“兩個小家伙還不餓，你看他們歡的。”李世軒笑著說。
李世軒從屋內(nèi)拿出一個白色塑料盒，里面裝滿了“洼子”孵化后的空殼。他指著盒子里的空殼說：“這個稍微大點的是大白鷺，這個顏色略重的是夜鷺。”
在外行人看來，這些空殼沒啥不同。然而，李世軒卻可以根據(jù)空殼辨別出不同品種的“洼子”。
“長期與‘洼子’生活在一起，他練就了通過空殼辨別不同品種‘洼子’的絕活。”一名村干部說。
隨后，李世軒又回到屋內(nèi)，拿出一個“洼子”標本讓記者看。有一年刮大風，兩只小“洼子”從窩中掉了下來。由于樹木高大，無法將它們送回窩中，李世軒就從河里捕來魚蝦進行喂養(yǎng)。“但是，其中的一只由于傷勢嚴重，存活兩天就死了。”李世軒遺憾地說。后來，李世軒就把那只死去的小“洼子”做成標本放在家里。每逢有人前來，他就會拿出標本進行展示，時刻提醒人們“保護‘洼子’、善待鳥類”。
與李世軒告別時，他依依不舍地拉著記者的手說：“我年齡大了，身體又有病，看護‘洼子’已經(jīng)力不從心了。希望以后有人守護好這片水土，讓更多的‘洼子’在這里繁衍下去。”②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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